纪实:死囚的忏悔,吸毒女杀人抵触改造,狱警不弃,帮忙打开心结

2022-02-23 19:42: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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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女子监狱服刑的金慧来说,监狱民警就犹如她的再生父母,她这荒芜而又糟糕的一生,因为得到监狱民警的帮助,而重新焕发了生机。

2006年8月26日,宁夏回族自治区石嘴山市惠农区公安局,接到一个报警电话,一名黄姓独居老人,多日未曾露面,而其家中却传出了刺鼻的腐臭味。

接到报警后,民警立马赶到了现场。进屋后,他们发现附近居民眼里失踪许久的黄老汉,竟赤身裸体惨死在家中。

由于夏天闷热,尸体出现了高强度的腐烂现象,令人不忍直视。经过检测,法医判断黄老汉死亡时间在四天左右,死亡原因为被钝器击打致颅脑损伤。

通过对现场的勘察与检测,以及各种收集到的信息,警方很快便锁定了犯罪嫌疑人——一名在乌海市歌厅上班的“舞女”。

这名舞女便是化名为张梅的金慧,很快办案民警便将金慧抓捕归案。在专案组领导和民警的耐心工作下,金慧终于放弃抵抗,交代她杀死黄兴的犯罪事实。至此,这起案件终于被侦破。

根据金慧的交代,案发前,黄老汉多次打电话给她,随后她便来到了黄老汉的家中,而就在激情过后,她就拿起锤头狠狠地砸向了黄老汉的脑袋。

金慧

金慧在供词里说:“那个时候,我觉得我自己活得太悲哀了,也活得很可笑,我觉得自己很没有尊严。”

这令人感到十分吃惊,黄老汉的死,与金慧的尊严有什么关系?早在她接受黄老汉的邀请时,就应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一个预判。而对此,金慧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。

2007年,金慧被送往宁夏回族自治区自治区女子监狱服刑,正式开始了她的牢狱生活。监狱的高墙电网,阻断了外面世界的同时,似乎也把金慧的心门给完全封闭上了。

因此,在服刑改造期间,金慧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,对改造一直持消极态度。在改造时,金慧总是会钻监狱制度的空子,来逃避改造。

在监狱民警眼里,金慧就像是一个顽固分子,狱警无法走进她的心,她也无法去接纳狱警,这就导致其非常难改造。然而,即便是这样,监狱民警也从未想过放弃改造金慧。

为了帮助金慧改造,监狱民警用了很多办法。狱警时常会去同金慧促膝长谈,想要用交谈,加深与金慧之间的联系,改变她对待改造的态度。除此之外,在了解到金慧有舞蹈特长后,监狱民警便会借着文艺汇演的机会,让其施展才华。

不过,这些方法的效果都不是很大。的确,在促膝长谈或者是文艺表演之后,金慧就像想通了什么似的,积极参与改造。然而,这通常不会支撑很久,少则两三天,多则半个月,时间一到,金慧就宛如泄了气的皮球,立马恢复成原状态——以消极的态度对抗改造。

金慧反反复复的表现,令狱警们感到十分担忧。与此同时,她们也慢慢清楚,只有找到金慧消极对待改造的根源,解决源头问题,才能让金慧积极改造,否则做再多都只是徒劳。

于是,监狱民警一边向往常一样开解金慧,一边寻找令金慧不愿意积极改造的根因。在经过多方面的寻找,以及金慧看到其他犯人有家人来探望,眼里流露出来的渴望,狱警终于明白,金慧之所以如此,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结,那就是家人的不原谅。

金慧入狱了几年,可她的家人却从未进行过探视。而金慧收到的唯一一封来自父亲的信,也不过是绝情的拒绝。金慧的父亲在信中写道:“路是你自己选择的,祸是你自己闯的,我也六十多岁了,我没有义务再把你管下去。”

似乎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,金慧的改造态度一天不如一天,眼里的最后一点色彩,也慢慢消失了。金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灰败的色彩,那是一种自己永远无法获得家人原谅的绝望。

当时作为监狱主管的狱警辛慧芳,看到金慧这样的情况,心里感到非常地担心。如果想要彻底改造一个罪犯,那这个罪犯必须要有可以寄托的东西,比如爱情,又比如亲情。

但是此时金慧完全没有能够支撑着她,进行改造的寄托之物,就好像一株浮萍,只能随波漂流。此时,狱警们急需帮助金慧,重新建立起亲情连接,但是狱警们怎样去找金慧的父母,最后都是徒劳无功。

眼看金慧的状态越来越糟糕,而狱警对此手足无措时,事情出现了变化。2010年的一天,会见中心的工作人员找到辛慧芳,告诉她有两个姓杨的男人来看金慧,这两个男人,一个自称是金慧的丈夫,一个说自己是金慧的儿子。

辛慧芳感到十分惊讶,一是因为金慧的档案上,一直写的都是未婚;二是她与金慧聊天的次数也比较多,相较于其他人,金慧是比较信任她的,可是金慧却也从来没提过,自己有丈夫和小孩,这时候突然出现的“丈夫”与“儿子”,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?

虽然辛慧芳的心中有许多的疑问,但是总归是有人来看望金慧了,这或许能够让金慧塑造起积极改造的信心。于是,又惊又喜的辛慧芳,立即找到正在劳动的金慧,对她说:“金慧,会见中心有两个人来探望你,他们说是你的丈夫和儿子,你见不见?”

当金慧听到“丈夫”两个字时,她下意识地便想说自己没有丈夫,可当她听到“儿子”两字时,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,唯有惊讶而又激动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,连眼眶也不自觉湿润了。

监狱民警看到金慧这副模样,心下了然,会见中心的那两个杨姓男人,确实没有说谎,他们估计就是金慧的丈夫和儿子。对此,金慧也承认了,不过她只承认自己有一个儿子,而没有丈夫。

同时,金慧还对狱警提出请求,不见那个自称是丈夫的男人,只见自己的儿子。为了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儿子一面,金慧还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不久之后,金慧就来到了会见中心。

即便金慧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了,但是一看到人群中那个穿着黄色短袖的男生时,她还是一眼就知道,那就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!金慧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就掉了下来,她蠕动着自己的嘴唇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或许是血脉相连,那黄衣男孩也在众多服刑人员里,一眼就看到了金慧,以至于他忍不住紧紧盯着金慧,随即又哭泣着地喊了一声:“妈!”金慧再也忍不住了,她的声音冲出自己的喉咙,发出一声哽咽的“儿子”。

母子二人相见的场景,叫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眼眶湿润,鼻头发酸。金慧抽泣着指了指其中一个电话,两人随即坐下。母子二人隔着一面玻璃,拿起了电话,她的儿子哭着说:“妈妈,我来找你了,妈妈。”

金慧和她的儿子

金慧看着那哭着叫自己妈妈的男孩,心中酸涩不已,她一边隔着玻璃描绘儿子的眉眼,一边带着泣音反复呢喃“妈妈对不起你,妈妈对不起你”。在这过程中,金慧的儿子不断地述说着这些年的思念之情。金慧听到儿子这么多年来的心酸与难过,感觉心都要炸了。

而相聚的时间总是这样短暂,很快会见的时间就到了,母子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别。在金慧儿子离开之前,狱警们还贴心地,给其送上了金慧这些年在监狱中拍的照片,包括她跳舞的照片,领奖的照片。

金慧见状,也明白了狱警们的良苦用心,在儿子离开后,她对狱警们深深地鞠了一躬。而自从金慧的儿子来探视她之后,金慧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,她那颗包裹着铜墙铁壁的心,似乎出现了裂缝,她开始积极参与改造。

然而,金慧的心始终有一块是缺失的,这导致她即便愿意接受改造,但是实际实行起来,却是疲软的、不坚定的。而这缺失的一块,只能由金慧的父母来补齐,其他人毫无办法。

在这样的情况下,宁夏回族自治区女子监狱的狱警们,决定再次前往金慧家中,做金慧父母的工作。父母总是最爱他们的孩子、最能包容自己孩子的人,他们相信,只要说清楚金慧现在的情况,金爸金妈是会愿意去探视金慧的。

虽然狱警抱有极大的自信,但她们显然是低估了,金爸金妈对金慧的失望程度,无论怎么劝说,金爸金妈都表示自己不要去,还说自己没有这样的女儿。

金慧父母的态度,令狱警们感到十分惊讶,金慧到底做了什么,才会让自己的父母,不愿意认自己的女儿?金慧得知父母的态度后,脸上浮现出黯然的神色,她沉默了很久,才慢慢对着自己信任的狱警,讲起了当年的往事。

1973年,金慧出生在甘肃一个普通工人家庭。金慧从小就能歌善舞,性格也十分开朗,再加上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,因此金慧受尽了家人的宠爱。中专毕业之后,金慧便在当地一家油田开发公司找到了工作。

而在这之后不久,金慧便结识了油田所在地,附近村的一个杨姓小伙子。在频繁往来的期间,两人不出所料地恋爱了。但此时,金慧的恋情却遭到了父母的极力反对。

可是情窦初开的金慧,却根本不管父母的反对。在当时爱情至上的金慧眼里,父母的反对,反而成为了金慧和杨某,感情快速升温的助推器。两人愈发蜜里调油,很快就结出了“爱情的果实”——金慧怀孕了。

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,让金慧和杨某不得不考虑,接下来该怎样做,是留下这条小生命,还是放弃这条小生命?少年人的感情总是冲动的,金慧并没有考虑太久,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——留下这个孩子。

这其一是因为,当时不管是生孩子,还是做流产,都需要单位开证明;其二,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,金慧认为男方是不会辜负自己的,她认为最后两人肯定是要结婚的。

就这样,金慧把孩子留了下来,她不敢让亲朋好友知道,一个人默默忍着怀孕的艰辛。而由于那时金慧比较瘦弱,而她又特意挑宽松的衣服来穿,因为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,家人、朋友和同事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

几个月后,眼看预产期就要临近了,金慧赶紧请了一个月假,在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里,将孩子生了下来。而这时,金慧怀孕并生了一个小孩的事,终于被其他人知道了。

不过此时木已成舟,家人们也没有办法,算是默认了这个孩子的存在。而同事们虽然会在私底下进行议论,但金慧并不在乎,只要男方不辜负自己就行。

但俗话说:“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。”不管父母反对,为了爱情不管不顾的金慧,最终独自吃下了这颗苦果——在金慧生下孩子后不久,男方便被人发现出轨了。

听到这个消息的金慧,顿时感觉晴天霹雳,她为这段感情付出了这么多,背负着家人的不解,听着别人对自己未婚先孕的指指点点,可是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?

悲愤难忍的金慧,在得知消息后的当天晚上,就与男方提出了分手,随即又在第二天一大早,从男方父母家中抱回了孩子。金慧决心与男方划清所有界限,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。

因为单位有24小时的托儿所,所以金慧每天也会带着孩子去上班,这样的日子虽然艰辛,但是金慧却十分满足,她相信用不了太久,自己就可以从被背叛的伤害中走出来。

然而,这样艰辛却可以与儿子相守的日子,很快就被打破了。男方家人在发现金慧将孩子带着不回来后,便总是不断地上门进行纠缠,并在不久后的一天,强行把孩子,从托儿所抱走了。

男方把孩子抱走后,金慧心上本就还没愈合的伤口,变得更加大了,她的情绪一下跌落到谷底,对人生的态度完全是消沉了。在接连遭遇了爱人的背叛、骨肉分离的痛苦之后,金慧走上了吸毒的不归路。

原本,金慧是没想到吸毒的,即便是遭受了双重打击,对人生失去了希望,可在一开始,金慧是选择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。当时,郁郁寡欢的金慧,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工作上。

金慧每天不要命似的工作,再加上她学习能力也比较强,工作又上进,不久后年仅21岁的金慧,就被提拔为一个女子计量站的站长。事业上的成功,暂时令金慧忘却了那段痛苦的经历,但她的命运也悄然发生了改变。

1995年的一天,金慧因为牙疼得厉害,便在宿舍休息。就在此时,一个同事走了进来,给金慧送来了一包白色的粉末,并告诉她这是缓解牙疼的药,能够快速止疼。

那时金慧饱受牙疼的折磨,而且给自己“药”的人还是同事,再加上她从未想过毒品会离自己那么近,因此金慧没有任何防备心里,便按照同事的指导,使用了那包药。

用了那包药之后,金慧果然感觉不到牙疼了,不仅如此,还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,仿佛自己置身于柔软的棉花之中。

金慧感到很惊喜,但就在服用了这种“药”三四天后,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。金慧觉得自己就像是感冒了一样,浑身发冷、打喷嚏,浑身疼,痒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。

就在金慧搞不清怎么回事之时,那个给自己“药”的人,又一次推开了宿舍门,看着金慧的惨状,笑着说出了真相。原来,那白色粉末根本不是什么药,而是毒品!

一股深深的悲哀之情,涌上了金慧心头,她这辈子算是毁了!不过,被毒品折磨的金慧很快就什么也想不起了,此时此刻她只想吸食毒品。金慧哭着央求毒贩将毒品卖给自己。

在拿到毒品后,金慧颤抖着吸了起来,随着一阵烟雾缭绕,她也慢慢恢复了正常。恢复正常之后,金慧第一个想法便是戒毒,她不想毁了自己。然而,金慧低估了毒瘾的威力,仅仅是坚持了两三天,她就又开始吸毒了。

毒品的威力是巨大的,金慧在吸了几次后,她的身体和精神,便都深深地依赖上了这种能够让自己避掉伤痛的东西。金慧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,毒瘾上来的时候,她就跑到毒贩那里买。就这样,金慧疯狂地吸食毒品,彻底走上了与毒品为伴的道路。

1997年,金慧因吸食毒品被抓。直到这时,金慧的家人才知道她沾上了毒品,一家人既震惊又愤怒,他们不知道自己眼里优秀的女儿,到底是怎样走上这条不归路的。

在借钱交罚款将金慧领回家后,金父金母什么也没说,但脸上失望的神情却是遮挡不住的。金慧见了心里想着就算是为了父母,也要把毒给戒了,但晚上毒瘾一发作,她便把这些想法都丢到九霄云外了,跪在地上求母亲给自己毒品。

可母亲什么也不懂,只是默默的流眼泪。第二天一大早,金慧就偷了家里的存折,将里面的两万块钱全部取出来,拿去买毒品,在出租屋里吸得醉生梦死。而此时,金慧的母亲正推着自行车,顶着风雪满大街地找她。

金慧回家时,见到这一幕,心痛愧疚到不敢上前,就这样一直望着母亲离开,两天后,金父找到了金慧,只问了她一句话:“你能不能戒?”这短短地一句话,满含痛苦与恨铁不成钢。

金慧听完眼泪止不住地流,她坚定地表示自己可以,于是家人选择再一次相信她。不久,家人就拿着借来的三万块钱,带着金慧来到武汉一家戒毒所。刚进戒毒所,金慧就看到一个吸毒者涕泪连连,跪在地上央求毒品。

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金慧,原来毒瘾发作了是这个样子,什么骄傲、尊严全都没有了,那自己毒瘾发作时,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呢?毫无疑问,金慧有着极强的自省意识,可她这种意识往往又坚持不了几天。

因此,刚从戒毒所出来没多久,金慧就又吸上了毒品。对此,金父金母感到十分失望,甚至是麻木了。为了帮女儿戒毒,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,甚至为了还债,两个老人还不得不外去打工,毒品算是把这个家给毁了!

终于,在金慧又一次吸毒后,金父与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,随后金慧便离开了家,来到乌海市的一家歌厅出卖自己,开启了自己糜烂的生活。金慧心里有悔吗?这个答案不必想也知道,但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

在歌厅工作了一段时间后,金慧便认识了黄老汉,从黄老汉那里赚了不少钱。2006年8月,金慧又接到了黄老汉的电话。来到黄老汉家后,金慧看着黄老汉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,她突然就后悔了,便打算离开。

但是黄老汉不愿意,两人拉拉扯扯还是发生了关系,金慧睡醒后,看着睡在一边的黄老汉,那种厌恶,还有奇怪的尊严感又涌了上来。金慧越想越生气,随即拿起锤头将黄老汉杀了。

金慧父母

可以说,金慧的大半辈子都是在错误中走过的,她十分清楚这一点,因此对于父母的绝情,她很理解。可是在情感上,金慧又时时刻刻都在期盼着,父母能够原谅自己。

而狱警了解到金慧的故事后,再次找到了金父金母,告诉二老金慧十分想念他们,而且金慧也彻底发生了改变,希望他们能够去看看金慧。

或许是来访监狱民警的态度感动了二老,又或许是他们心里一直都放不下金慧,最后两位老人还是在狱警的陪同下,前往了女子监狱。

最终,金慧在坐牢12年后,第一次见到金父金母。见面当天,三人哭作一团,金慧想不到自己还有愿望实现的一天。那一天,金慧与父母聊了许多,并答应父母好好改造。

在父母离开后,金慧感动地对狱警们,说了一句谢谢,她知道如果没有狱警的帮助,自己的愿望恐怕到死都不会实现。从此以后,金慧开始积极改造,与过去相比,她已然焕发了生机,而这是所有帮助她的人,共同创造的。

从最顽固、难以改造的犯人,到端正自己的态度,这其中离不开监狱民警的努力,即便这其中困难重重,但狱警们依旧不离不弃。

而使得狱警能够坚持改造每一个犯人的原因,除了对国家监狱法坚决执行,更重要的是,他们的内心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,因此才能以宽大的心胸,不畏困难帮助金慧完成改造,这就是人性的光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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